第16章 苏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的世界中，那个虚幻鬼影好似动了一下，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悄然唤醒了。

它睁开了眼睛，但脸上依然充斥着茫然与呆滞，但唯独不存在麻木，它好像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现在，它从梦里醒来了。

它第一次感觉那么清醒，它好像从来没有清醒过。

它并不想问“我是谁”这个问题，因为它知道，自己是鬼，它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它微微转动脑袋，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四周漆黑一片，但这并不能阻碍它对于周围的感知。

在以它为中心方圆七米的范围，黑烟已经被隔绝在外，只是因为没有光照射进来，因此才显得和这个世界一样的漆黑。

它看了看自己，低下了头，映入它眼睛的是一具虚幻的身躯。

同时也看见了地上已成为一具干尸的身躯，那尸体的皮肤连同衣服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黑灰，它靠了上去，静静地俯视着这具尸体。

它知道，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是许元，也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虽然由于模糊鬼记忆替换的缘故，无法回忆起许元的样貌，但整起事件的经过它却记得一清二楚。

是自己利用许元的母亲性命逼他来这里的，也是自己的一路保驾护航，他才可以来到这个地方，虽然许元并不是自己杀的，自己也一度出手救他，只是最后力不能及才被其他厉鬼杀死的。

但，整个悲剧确实由自己开始的，如果不是自己的一再引诱逼迫，许元也能好好活下去，好好陪他母亲活几个月，这也很美好，不是吗?

当然，它并不会因此而忏悔，甚至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它没有杀人的罪恶感，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在压制本能以后，他的意识再也不会受到本能的侵蚀，思维变得极度理性。

同时，由于吸收啦大量的记忆，人类的几乎大量的知识，智慧都一一被它汲取。

当然，由于记忆来源的成分过于复杂，许多知识自相矛盾，但是，对于人类的常识，却都大多统一。

这让它学会人类的思考方式，那种弄利己的思维方式。

它知道，自己现在可以清晰，客观，利己的思考是因为和记忆中的模糊鬼进行灵异冲突时，本能被其死死的压制。

意识中的作为厉鬼的自我陷入死机状态，可他依然可以操控意识世界中的自我，非本能的操控，而是理智的操控。

就像意识中的自己驾驭了死机状态的厉鬼一样。只要这个状态一直保持，就可以一直像现在一样思考。

它喜欢这种感觉，没错，喜欢。就像一个一直呆在笼子里的人，当他第一次踏出牢笼体会的了自由自在的感觉以后，他就再也不想回笼子了。

虚幻鬼影就是这种状态，它喜欢自己的思维主导一切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刚获得不到一分钟，但一旦体会过这种感觉，它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它再也不想变成被本能所驱使的厉鬼，他希望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情，不被任何东西控制的存在，它想做......人。

是的，拥有自己的思想，用自己的视角观察一切，认知一切，感受一切的人，而要做到这些，它要先成为一个人。

它看着许元的尸体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它缓缓贴向了许元的尸体。

不一会儿，随着尸体的一阵抽搐抖动，“许元”从地上摇晃的站了起来，整个动作显得如丧尸苏醒一般的扭曲。

而站立起来的“许元”看起来也和丧尸没什么两样，只是更黑了一点。但是随着“许元”站了起来，身上那包裹着的厚厚黑灰也慢慢消散，露出了原本高度腐烂的血肉。

然而这还没完，变化还在继续。又过了几秒钟，这些高度腐烂的血肉开始充盈了起来。

原本面目全非的五官也慢慢形成以前的轮廓，整具身体又变得完好如初，恢复了原本活着的样子。

是的，它驾驭了许元的尸体，它以后就是许元。

它，不对，他移动了脚步，开始朝着明月小区的边缘走去。

但刚迈出步伐，他又停了下来，随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个东西，那是许元的手机。

看着这方方正正的小玩意，许元马上就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以及如何使用它，只见原本已经没有电的手机在他手里突然开机。

他同样将手机塞进了上衣口袋，同身份证放在一起。然后许元走向了小区边缘，走了不久，伴随着一缕阳光的出现，他出来了。

依旧是死气沉沉的城市，一个活人也没有，并没有什么值得欣赏与感慨的地方。

这时，响亮的轰鸣声从天空中传来，一架飞机正从明月小区上空飞过。

飞机飞过后，一起又变得安静，而许元之前所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

明月小区内，9栋楼入口。

“踏、踏、踏”

寂静的空间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这里，如果许元还在这里，那一定会认出，这个人影竟然是之前那具诡异尸体。

只是如今这具诡异尸体行动自如，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

这具尸体在这站了一会儿，突然低语了一句。

“已经离开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