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体校生活之蜕变（一）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

85年的金秋九月，禹天告别了不舍地爸妈，背着行李，踏上了全新的人生旅程。

L省体育田径训练学校是L省体的一个分支，地点位于渤海湾明珠-海滨市的郊区，学校周边环境和其他城市的城乡结合部都差不多，杂乱无章的，学校内部面积挺大，硬件条件还行，至少空气蛮清新的。

省田人不多，连学员带教练不到100人，文化课在旁边不远的市三十中上课。

伙食上有标准，基本上肉、蛋、奶不缺。住的是4人间，还算宽绰，不用上下铺那种；

禹天最满意的还是学校内部有个小图书馆，虽然书种类不多，还偏向体育方面；他主要看中的是这里安静，能够给他提供一个独立，安静的空间。

另外三个舍友，他上一世的记忆里都不存在，一个叫王铁，专项跳远；金厚实，专项标枪；还有一个叫周宇，练400米的。

他们三人进校都比禹天早，原来也不是同宿舍，禹天过来后，重新调整过的；

大家熟悉后，按照年龄排顺序，王铁年龄最大，67年，来自CY山区，皮肤黑红，憨厚、勤快，真有大哥的样，宿舍的卫生、接开水的活都抢着干了；

老二金厚实，68年，朝鲜族人，长相也是标准的鲜族人长相，来自DD朝鲜族自治县，话不多，但都在点子上，闷骚型的，做事很有自己的主意；

老三周宇，69年，来自L省省会SY，长得比较帅气，自来熟型的，爱玩爱闹，能弹会唱，整天各个宿舍到处乱窜，嗯，关键是人品过硬，人缘最好；

禹天最小，东北的说法是老幺。

带禹山的教练叫靳长盛，是我国六、七十年代自己培养的短跑运动员，后来退役进入省体，由助理教练做起，现在是国内比较有名的青少年短跑专职教练。在训练场上非常严厉，下手绝不留情那种，场下跟禹天他们的关系处得还好。

去上了几天的文化课，禹天看明白了，老师对他们这些体校生根本是不闻不问的，得了，正合我意，以后除了考试，其他时间也不来了。

训练时间以外，他基本上在图书馆看书、看报和自学，八十年代的初中课本知识不像以后那么难，记得以前女儿小学数学题都屡屡把自己难住。

结合以前的记忆，复习整个初中知识花不了多少时间，以后上大学准备改走文科，物理和化学不打算再花时间；

文科类的科目，以他几十年的生活阅历，以理解去代替死记硬背，效果远远好过别人，更何况，他英语底子还不错，上一世，公司代理了美国、加拿大和以色列几家公司的设备，英语专门练过一段时间，还出过几次国，口语勉强能对话，现在重点放在增加词汇量上，等以后买个随身听和口语教材，再加强一下听说能力（这时候RB产WALKMAN要500多人民币，比手提录音机要贵得多。）。

训练非常、非常辛苦！

禹天他们每天早饭前一个小时的跑步体能训练，上午是文化课时间学习，绝大部分学员都在训练场训练专业技能、体能，下午专业技能、体能训练，晚上器械体能训练，每周休息半天。

禹天初来乍到，年龄又小，靳教练给他定的训练量不大，属于适应性训练阶段。

他体质被‘福气儿’改造过，体能恢复快，过了几天相对轻松的日子。

不过，每天在操场上看着其他学员被教练操得不像人样......他有点后悔自己的选择了。

没多久，禹天的情况被靳教练察觉了！这下惨了，体能训练幅度不断增大。

......

“......禹天，不能停！快跑起来！跑！”

“跑不动？不行，还没达到今天的标准！不跑？你不跑试试......”

操场上不断传来靳教练的吼声......

“哎呀......”这是禹天发出的惨叫声；

“快跑！不准停！敢停下来，老子还揍你......”

几天下来，禹天的腿、脚脖子都肿了，就这，也不能停！

他哪里受过这种累、这种苦啊！

训练场上的靳教练变得像恶魔，禹天已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无数遍了，但这没用！

场下，靳教练跟他们说，“你只要别让我听到，爱怎么骂怎么骂......”

禹天感觉这他妈得掉到‘地狱’里了，整天价死命地挣扎......

那段时期，禹天头脑里整天自己和自己做着斗争，前世的意念说，“一定要坚持，再坚持，要锤炼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今生的意念在狂吼，“去TMD锤炼！老子受不了了，不待了，老子不伺候了，明天就回家......”

......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流逝，整天在“走”与“不走”之间斗争的禹天，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身体、神经渐渐适应了，或者说有点麻痹了，慢慢接受、习惯了身心俱疲，痛不欲生，泪流满面的日子，嗯，不是委屈和伤心的，每天被操练的神疲肉乏，再被人大力揉散紧张、僵硬的肌肉，那种酸爽的滋味，让人欲仙欲死，谁试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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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上整天狼哭鬼嚎的，大哥别笑二哥，现在是他哭，等会儿就轮到你了，呵呵！

远离亲人的半大小伙子们只能自己寻找慰藉，组成一个个小团体，抱团取暖，每当有人坚持不住的时候，总有人在旁边给鼓气；每当有人受了教练责罚，总有人在旁边安慰；训练结束后，总有人给喂水、按摩，帮助放松......

那些真诚和温暖，点点滴滴地融入了禹天的心......

......

初冬，周末的一个下午，禹天出去买生活用品，在一家小店和当地的社会青年起了冲突。

起因是一个混混想讹他，让禹天买烟孝敬，他自然不会同意。就这点事儿，一个脸上布满青春痘、斜叼着烟卷的地赖子就骂骂咧咧的，推扯着禹天不放，旁边还有两个披着长发、穿着喇叭裤的跟着咋呼......

这情景他并不陌生，在83年以前很常见，各汽车站多得是这样的，一帮一伙的无事生非，曾经二哥禹东也是这德行。这几年倒是少见了，呵呵，大部分都在劳教队、戈壁滩上改造呢。

“曹尼玛，小比崽子......”污言秽语不断，一时脱不了身的禹天胸中不断升腾着怒火，努力压制住不要爆发，这种地赖子惹上就没完没了，麻烦得很，再说，现在打起来搞不好要吃眼前亏！

他可不想像网络小说里写的，没事玩什么扮猪吃虎，等别人踩了自己，然后突然有高官或者大腕这类的牛逼人物出场，帮自己充场面，告诉别人自己是真牛逼，再然后，使劲打别人脸......

真在生活中这样干，那得真成傻逼了！

首先，眼前亏肯定吃了，就算没被揍，你被恶心了吧，心态受影响了吧，自尊受侮辱了吧，就算你翻盘了，你能改变这些吗，最多出口气，尼玛！这样就爽了？这是变态好吧！属于要吃药的，再说，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巧合，你受辱马上有人帮你翻盘的！

他不想惹事，嫌麻烦，也怕吃亏！但心中还是很憋屈，忍让、退缩，无形中伤害了自己的自尊，对付不了这种小混混，还谈何将来称霸世界？

郁闷和不甘在内心不断发酵......

对方可不管这些，这帮混混心里极度空虚，百无聊赖，在雄性荷尔蒙的支配下，到处想找刺激，无事都能生非。

其中一个磨练子不耐烦了，冲着他就一脚踹过来......

忍无可忍，他也爆发了，一股凶戾之气透眼而出，本来就不是善茬的他，以前大学时候没少打架，真没怎么吃过大亏，虽说大学校园打架不比社会干架，那它也是打架啊！对吧，经验和狠劲还是不缺的。

一扭身，禹天紧握的拳头奔着对方的脸砸过去，有心算无心，拳头正中眼眶，就听“嗷”一声惨叫，好么，含着心火的一记“封眼锤”！

禹天是打爽了，对方可是遭罪了，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可不比过去，好在挨打的这哥们没戴蛤蟆镜，为他庆幸......

对方看禹天是个小屁孩，也是大意了，没防备这还是个硬茬子，一下子吃了大亏；

趁另外两个没回过味来，对着左侧迈着八字步靠近自己的大背头旋身就是一脚，踹在对方的胯骨上，大背头踉跄着摔出去两米远，剩下一个下意识地急退，禹天眼睛余光一闪，对方好像还有同伙，转身就跑，“尼玛！你们能追得上我吗？我累死你......”

“小比崽子......”“艹，快追......”“弄死他......”

躲过身后飞来的砖头，使劲跑！一边跑还一边嘀咕，“MD，路边哪来的这么多砖头？可千万别落到老子脑袋上......”

转过一个路弯，继续加速，突然看见宿舍老大王铁、老三周宇还有另外三个校友说说笑笑地走过来，禹天愣了一下，不想给他们惹麻烦，喊了一声，“我先回了！”撒腿继续跑，后面还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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