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活不易

这妮子他得想办法拿下，要不然白白三个月牢狱之灾，等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礼柜背后的黄纸褶子中有三颗冰糖，半颗能笼络王妮妮。】

看到贴心的提示，楚江河心里轻松一节，这金手指还挺好用的。

“江河，喝点盐开水补补身子。”

钱春英急匆匆的把刚泡的盐水给儿子端过来，卫生所的老郎中说这对病人管用。

楚江河两手端坐着缺口瓷碗，吹两口气把渣子滤开猛喝几口。

热水下肚，肠胃一阵温暖，他感觉舒服不少。

“当当当”

听到打工铃，李石头知道村里人要来了，连忙闯进隔壁窑里把简易灵堂推翻。

“春英，在屋里看着孩子，我来给大伙说道说道。”

吩咐完，李石头站在门口迎着。

手舞足蹈，吆五喝六的在大路上开大会。

村民们都惊愕的的表情，或张嘴，或瞪眼……

很快屋里站满了人：队长，副队，会计，小队长，队员。

三十几个村民盯着炕上的楚江河，这后生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

同样，楚江河也看着一个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村民，和记忆中一一对应起来。

窑洞里没人敢开口说话。

“大惊小怪，这种事有什么稀奇的，我不是给你们讲过了吗？”

突然一声吆喝打破了尬住的气氛。www.jmske.com 冬瓜小说网

一位年迈的老者捋着羊角胡走进来，颇有经验的掰着手说。

老秀才叫李三，年轻的时候在路边听过几场书，老了回村里自封了个秀才称号。

在这娱乐活动匮乏的年代，“讲古今”（古经）是村里睡前饭后的主要休闲方式。

无聊了做到地畔上听会故事，什么孟姜女，白蛇传，曹操杀猪……

虽然很不正式，大多都是错的，但大伙都爱听。

因此李三很被大伙待见，重复的故事讲了一遍又一，庄稼汉们依然听的津津有味。

听到李三开口，队长王栓贵也不想多逗留。

“散了散了，歇一会后晌继续干活，不要工分的继续待着。”

他皱着眉头呵斥，村民们吆喝一声一哄而散。

王栓贵看了眼炕上的病秧子，这事也怪他，非要赶鸭子上架，现在人没事最好了。

“江河，你最近好好休息，队里的事莫操心。”

王栓贵面不改色说着，两手背在屁股后跟着大部队离开。

钱春英眼神复杂的盯着离开的队长，江河这次遇险，你狗日的不是首责？

老队长见人都走完，耐心的劝阻道：“江河，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找个闺女结婚吧，天天瞎混也不是办法。

还有劁猪那活你别惦记了，我们请其他队里人干就行。”

李石头安顿几句也走了，觉得王栓贵这事做得不厚道，人娃都差点没了，你来放了个屁就走了？

楚江河木讷的点头，完全没听进去，他被系统对王栓贵的提示吸引：

【队长王栓贵对钱春英妇女10工分意见很大，正想办法解决这事。】

看到提示，他定神寻思着队长会用什么办法，怎么解决。

“？”

钱春英看着发呆的儿子，不由自主的难过起来，她知道楚江河体质弱，毛病多。

怀孕的时候正赶上逃荒，活生生胎里饿出的毛病。

楚江河没发现母亲怜悯的眼神，正期待着系统提示，然而什么都没弹出来。

看来是有使用条件的。

楚江河在21世纪的工作是酒替，同时也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博物馆讲解员。

一周上四休三，工资到手2500，小县城接点私活勉强能活下去。

现在重生到这思想牢固陕北大地，生产队再有七天取消，包产到户，私人经济……

楚江河思考着该怎么在这吃不饱饭的年代活下去。

等他回过神，发现钱春英在门口来回踱步。

“妈，我歇会就没事了，你放心上地去吧。”

“好，锅里有剩饭，你饿了热热自己吃，妈去给咱挣工分。”

钱春英听到儿子的保证才放心，从墙上拿下草帽急匆匆的离开。

楚江河这才打量着这个1984年的家：

一张漆黑的四角小饭桌，一个缺板子的柜子，一张案板，水缸，土灶台，还有身下的火炕。

这是他们全部的家当，简单来说一个字：“穷”。

不管如何，既来之，则安之。

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在这个时代活下压力很大，毕竟思想这东西很难说。

就像刚刚死而复生，告到队里他都得关三个月禁闭。

还好安全度过七天，等责任到户，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些地方早在78年，79年都开始分产到户了，说不准其他省市个人经济，个体户都已经干的热火朝天。

他们这刘家崖还在搞生产队？

楚江眯着眼睛躺在炕上，很快闭上眼睛睡着了。

傍晚。

钱春英记完工分立马跑回家，见儿子在炕上眼珠子乱转才松口气。

“江河，妈下工了，我出去给你借几个鸡蛋补补身子，你别乱动。”

“不用，我身体好着呢不需要补，随便弄点吃的，还真有些饿了。”

楚江河连忙拒绝道，因为眼前的提示：【钱春英总资产：五块六毛二。】

五块六毛二的家底，少的可怜，还吃什么鸡蛋，他配吗？。

歇了一下午感觉好多了，撑起身下炕。

钱春英赶忙跑来扶着：“娃呀，病了要好好休息，别乱动。”

“妈，你放心我好着呢，就是呛了点水。”

说着独自试探的走两步，慢慢掌握身体的控制权。

慢慢走到到了沟口，黑压压一片，除了黑还能看到深黑。

对面的窑洞中亮着点点昏黄，应该是煤油灯。

夜风呼呼的猛刮，能闻到属于大山的味道。

这就是黄土高坡，陕北大地。

钱春英见儿子坐在沟口才挪回目光，这要真摔下去，她会后悔一辈子。

“江河你别掉下去咯，妈给你做饭去。”

“好。”

他大嗓门喊一声，能听到山坳的回音。

有邻居闻声出来瞧瞧这“病秧子”，白天刘家崖都传遍了楚家娃死而复生的消息。

刘家崖到晚上串门的很少，因为这一带有狼出没。

整个大队的小孩都知道：“晚上乱跑会被狼叼走。”

其实在前些年白天也不安全，那群畜生饿了连田里的人都攻击。

幸好每过一段时会有一次打猎活动，现在情况好多了。

窑里。

黑漆漆的土窑靠煤油灯照亮巴掌大的地方，洋蜡还真买不起。

楚江河闻着味不像煤油，很腥。

晚饭是高粱团子，这家伙产量高，而且副产物还能做成锅盖，扫帚，也能喂牛……

用处多多。

楚江河拿了一团，放嘴里。

“咯噔咯噔。”

咬着吱吱作响，粗加工的高粱面，颗粒、疙瘩在舌头打转。

很难吃，粗糙的质感跟吃草籽似得。

楚江河见母亲一口热水，一口团子的嚼着。

他没做声，硬撑着把手里的疙瘩吃完。

看来这个时代没想象中那么悠闲，美好。